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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都市主义_城市_空间_留园

中国景观网2023-03-11景观规划景观栈桥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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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林景观椅子,景观栈桥施工,上海景观园林在中国的急速城市化过程中,有个根本性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认真对待,那就是: 好城市的标准是什么?一般来说,快速建设会把城市的信息容量降低,因为快速建设过程中,我们无暇去思考复杂城市空间形态的问题。但实际上,复杂城市空间形态可能是自然生长的结果。

  同园林一样,因为土地交易与自然演化,产生某种“多孔多窍”的特征,环境变得更有层 次、更有厚度。我们主张“顺势城市设计”, 就是把城市自发形成的物质现实当成基础条件来实现内部升级。

  然而,像北京这样的城市,核心区容积率几乎不可能变更,新建建筑的机会很少了,存量更新只能发生在屋顶下面,在既有的建筑边界内进行内部更新。这时造园的思路就可以发挥作用,造园中最重要的心法是什么呢? 就是“体宜因借”。把这个心法应用于城市营造,让城市空间获得某种园林的特征,提供 “内向视野”。我们尝试寻找一种适合本土的城市设计目标,其实是在讨论“好城市的标准”,相信这个标准并不是单一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向本土城市寻求答案、向历史中寻找答案。

  同济大学教授童明认为,苏州古典园林留园复杂的入口空间,其欲扬先抑的手法与节奏光影变化,其实是土地交易和房屋形态随时间演化的自然结果,因借了城市多孔多窍的复杂性。1850年前后,留园的前身寒碧山庄并没有南侧的入口空间,直到1910年前后, 南侧入口道路才出现。这说明,现存园林的复杂性,部分来自传统城市空间自身的复杂 性,而它的起因又是民间复杂土地买卖和产 权关系的自然结果。

  广东顺德德云居,就像现代城市的小园林, 依托城中村而成,不规则的边缘形态与城市肌理完全融合,但在主观感觉上非常不同。德云居完全是“随形制器”的结果,它是“内向视野”的代表之一。从德云居俯瞰图与留园总平面图的比较来看,二者有某种相似性,园林的起点很有可能是古代的“城中 村”,复杂的产权关系和历史性的反复修改, 让城市变成一幅“拼贴画”,而园林就是因借了这样多孔的城市空间,因而得以生成,并具备了某种耐人寻味的、重重嵌套的复杂性特征,较一般的人造空间具有更高的维度。 以上案例说明,园林和自然生长的城市,分享类似的空间格局和肌理,可以互相转化。

  园林之所以移步易景,是因为其空间可以看作不断细分、逼近人体的“感官尺度”的九宫格空间序列,以第一人称视角感知,每个“感知单元”都可看作九宫格的中间格。

  以苏州留园的揖峰轩为例,北侧是独立的寿星竹小院,周围全部围挡住,中间是空心结构,只为揖峰轩提供外部景观;西侧也是一个空心的小型院景;南侧是最主要的石林小院,可以看到周边的围廊和不同尺度的院落;东侧是界墙,墙壁上的挂画给人以有窗可以观景的假象,避免出现全部实体的空间,每一个独立的空间都被周围的孔洞所包围。石林小屋是一个典型的正面开敞、三面 围合且每面墙都开洞的空间,四周的院落既服务于小屋,但当人进入其中后,各自又成为核心的“感知单元”,演化为九宫格的中间格,提供“内向视野”。

  在更大尺度上,留园也可以看作以水体为核心的复杂九宫格结构,但由于无法观赏水体四周的院景,所以修建濠濮亭,人们进入其中,感知周围景观,这也是濠濮亭的意义所在。园林向我们揭示了九宫格不是隐喻,而是 一种实际存在的空间模式,衍生出有章可循的设计方法。它无关结构,以人的主观体验为依据,以其虚实相生的无限潜能而永无止境。园林的空间结构就像太湖石,是三维拓扑的连续空间。“空灵”的太湖石呈现出静态的“虚实相生”,虚就是虚,实就是实,而园 林却是动态的虚实转换,移步换景,虚可以是实,实也可以是虚。

  意大利雕刻家和建筑师乔凡尼·巴蒂斯塔·皮拉内西(Giovanni Batista Piranesi)在1762年 根据考古和想象绘制出罗马战神广场复原图,图中极其丰富的几何造型和无处不在的空腔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撞接在一起,相斥相吸,生动彪悍,等级分明,整个城市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空心结构。

  意大利画家詹巴蒂斯塔·诺利在《新罗马地 图》中表现了城市公共空间的图底关系,城 市空间存在着复杂的、多层级的虚实空间的转换。城市犹如一个巨大的空心结构,白色的街道、广场、公共空间、教堂与黑色的城市建筑穿插融合,空间内部又嵌套着墙壁、居室、卫生间、壁龛、储物格、烟道等等,并逐渐缩小为人无法进入的细小的孔隙。

  1958年于韦斯屈莱大学校庆,芬兰建筑师阿尔瓦·阿尔托作为优秀校友发表演讲,当着总统的面,他说:“中世纪晚期繁盛时代的哥特教堂,周围总有一群不起眼的小房子簇拥着,教堂的尖塔鹤立鸡群,象征着难以言喻的生命的统一。后来,这些围绕在尖塔周围的小房子被清理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尖塔,结果,意想不到的效果发生了,教堂的精神力量随之消 失了。”城市不能只依赖节点、边界、标志物来建立心理地图,它也需要错综,甚至一定程度上的“迷宫”。丰富的城市是生活的迷宫。

  佛罗伦萨也是这样多孔多窍的城市形态,德国文化评论家本雅明在他的文章《Naples》中提道:“‘多孔多窍’(porosity)并不只是在形容南方工人的慵懒。更主要的,是在形容那种随性而为的冲动。这就要求无论如何把空间和一切机会保留下来,建筑被称为一个个的大众舞台……建筑中楼梯间的组织安排就是一系列高超的舞台布景设计,这些楼梯从来都不完全暴露在外,但也并没有像北方建筑那样彻底被幽暗的墙体所包裹。它们从建筑的角落喷薄而出,这里转一个角度,那里又突然消失了,然后突然又从下一个街角冒了出来。”

  在画家陈其宽的画中,假想的、记忆中的苏州城市风貌被呈现出来,从闺房穿过庭院到田园,跨过小桥来到水岸,又穿过另一家的院落进入其室内,有公共空间和私密空间,有开敞的部分也有狭小的部分,各种不同的尺度与不同的物件都以同样的方式贯穿在一个连续的画面中,层次曲折气氛变化。这是一个向内的、多孔的空间形态,不出院门就可以做到“眼前有景”。

  “好城市”应该拥有怎样的空间结构,又会呈现出怎样的外在面貌?是林奇的波士顿, 是罗西的佛罗伦萨,是培根的费城,还是陈其宽的苏州?现有的城市设计理论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2018年,笔者的工作室与绘造社创始合伙人、建筑师李涵一起,模仿藤森照信的“路边观察学”,对身边的城市进行观察,把它分成了若干个主题,第一个主题叫“胡同蘑菇”,名字由来是因为城中很多无名的小房子就像是野地里的蘑菇,具有强烈的建构特征和多样性。第二个主题在2019年进行,叫 “楼房花朵”,讨论的是城市活力与城市形态之间的关系。

  我们派了一群学生到街上去记录小区里边的阳台,然后把它做成模型,把几百个学生做的模型堆到一起,就成为我们今天的城市界面。

  虽然城市是人造的,但是这里边至少有一部分属于自然,就是普通居民的自发性建造, 或者说是私搭乱建。我们看到用这些铁笼子一样的东西把阳台弄的非常复杂,每家都不一样,这件事情在城市管理的角度来讲是说不过去的,但从我们的眼光来看,反而是很有意思的。城市居民能够实施建造行为的唯一空间就是室内空间,室内向外突出的部分,就是阳台,所以阳台几乎是每家每户向外 展示自己的唯一途径。就像展览《勇敢者的阳台——营养、材料与未来生态》中展现的单元,它所因借的条件很少,哪怕是废墟、是人类活动的遗迹、甚至是一些不可降解的塑料或钢铁,附着并独自生长出来,都可以成为了不起的景观,透露丰富的城市空间信息,将 “内向视野”向外翻出。

  2021年,工作室完成了《北京房子》展览,集合了近年的项目和一些毛细基础设施的小装置,从表面上看有很多太湖石一样大小不一的孔洞,从孔洞看进去是丰富的内部空间和反复转换的虚实空间。

  “高低宅”“树塔居”“大山宅”,房子的名字往往以园林之景命名。通过对家庭功能的考量,家具器物充当花木,烟道管井成为空间雕塑。使此时此地的现实生活成为每个人的日常风景。空间处理的方式主要是:打破原来的房间格局,根据功能区域进行细分; 充分利用垂直高度,进行空间折叠;在不同区域间留出洞口,增加层次。将大量功能整合到原有的和新增的墙壁中,少数可移动家具成为“花花草草”。

  笔者在《楼房花朵》里写道:“如果我们的 城市的硬边界能稍微溶解一点就好了。不需 要很多,一点就可以。我相信人都有充分的感受力和想象力,能够由表及里地探索城市不可见的部分。我们的目标不应该只是用数据去把握这个城市,而应该在城市界面做文章,提高它可体验、可感知的有效信息量…… 美好的城市应该像本雅明笔下的那不勒斯吧!可那不就是亚洲城市的常态吗?”童寯发现:“中国的园林建筑布置如此错落有致, 即使没有花草树木,也成园林”。王澍认为这句话打破了现代建筑和园林之间的界限。其实城市亦是如此。城市和居室,是人造环境的两极,从大到小,有形有象有血有肉,只要稍加留意,都可以拿来造园林。

  东亚城市有独特的物质形态,活力跟它的密度和混杂度是有相当关系的。我们讨论不同于当代主流城市设计理论的东亚城市的理想性,有助于我们理解自己的历史和文化,理解我们自己的生存状态。“文和友”受欢迎是因为它捕捉到的是一种舞台布景一样的、被形象化的城市风貌,是亚洲“市井”的一种活力,它并不是新鲜东西,猜想它可能已经存在了数千年,亚洲城市往往有聚居的城市区域,人们喜欢把个体空间压缩形成群体局面的丰富和稠密。在这样的居住形态下,哪怕是一个小镇也会一直繁华,这种繁华就是辛弃疾说的“此地居然形盛,似曾小小兴亡”, 它是一个感性的认知,但我认为还应该有一个理性的基础去支撑它,这就是为什么要研究属于我们自己的美好城市,基于这样的城市理论基础,才有可能去追求一种属于“历 史的未来”的创新。我认为我们城市建设的目标不是把它建设得更华丽,而是留住自发生长的东西,保存它的活力与多样性,甚至于说提高这种活力,那么在这个基础上讨论活力的成因,就是非常重要的事。

  以这样的标准来评价城市,并成为未来城市设计的基础,或可命名为“园林都市主义”。 它向我们许诺一种美好人居环境的未来,而它的根源深植于历史中。■(编辑:九月)

  (作者金秋野系北京建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麻省理工 学院访问学者、建筑评论家;作者高凤仪系北京建筑大学硕 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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