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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谷徹:景观是细部的织物“深度演讲+案例解读”

中国景观网2023-06-12景观资讯轨道景观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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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谷徹:景观是细部的织物“深度演讲+案例解读”

三谷徹:景观是细部的织物“深度演讲+案例解读”,

  景观及道路,轨道景观带,草坪台阶景观建筑大师槙文彦设计的风之丘火葬场,坂茂设计的富士山世界遗产中心…这些名作都离不开景观设计师三谷徹的细部营造,甚至景观启发了建筑的形态。在这篇于母校哈佛GSD的讲座中,三谷徹讲述了关于地表、云、树根与水面反射的细部创造。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关注地表的打造呢?因为我们要用功能来提示大地的存在。”

  “当我开始研究细部,大家会说「你好建构啊,你可是景观设计师!」,但我认为细部对景观设计也同样重要!”

  “我想先不管比赛规则了吧,这样不合理地浪费一块地,赢得比赛也没意义。于是我们把水引进原本的停车场,延伸到建筑里,却意外赢得了比赛,政府也不得不买下那块停车场——结果因为预算花在购买土地上,我们的设计预算被降低了,哈哈哈都怪我。”

  一旦决定了细部的处理,它就会迅速铺展开形成一个远远超过人尺度的世界。景观的孤独感给我另一个世界的智慧,因此我才非常在意其中一个又一个细部。

  本文主体整理自2017年10月31日,日本景观设计师三谷徹(Toru Mitani)在哈佛GSD讲座,讲座属于 Daniel Urban Kiley Lecture系列,题目为“Landscape: Fabric of Details”(景观——细部的织物)。讲座视频地址为,由陈静仪翻译,唐天钢校对,周爽推荐,王婉琳编校,感谢成潜魏的配乐和帮助。

  日本景观设计师,哈佛大学硕士,东京大学工学博士,早年曾就职于皮特-沃克与玛莎-施瓦茨合作景观事务所,现为studio on site事务所合作伙伴,并任东京大学建筑系教授。

  很荣幸介绍今天的演讲者——GSD校友、设计评论家、景观设计师三谷徹(Toru Mitani)! 三谷徹与長谷川浩己(Hiroki Hasegawa)、戸田知佐(Chisa Toda)、鈴木裕治(Yuuji Suzuki)一起成立了studio on site。同时任职于千叶大学景观学院(三谷徹于2021年起任东京大学建筑系教授)。经过三十多年的实践,他积累了很多精彩的作品,与知名日本建筑师槙文彦、坂茂和竹山圣等合作密切。无论在美国还是日本的环境中,三谷徹都很与众不同。他获得东京大学建筑学硕士学位后在GSD继续修读景观学硕士学位(1987)。接着他回到东京大学修读建筑学博士学位(1992)。作为一个学者,他的研究关注历史和当代的亚洲园林,特别是韩国园林、中国现代园林、日本园林和都市景观。美国景观也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一个主要的影响是极简主义——侧重于景观表现、材料与视觉逻辑。另一个影响是现象学——通过视觉去感知世界。第三个主要的影响来自美国景观本身,特别是美国的精准农业(precision agriculture)——中部和西南部大量实验下的管理和培育。

  三谷徹在1992年的博士毕业论文,主题关于美国的地景、大地艺术和景观表达艺术。他在GSD求学期间,进行了两次令人羡慕的自驾游。先是一路向南,从波士顿到洛杉矶,然后到旧金山再往北走,从那里返回波士顿。他在这次巡礼中记录下的风景最终成为毕业论文的主题。回日本后他发表了一系列相关论文——《风景阅读之旅:二十世纪美国景观》(Pilgrimage through the American Landscape),翻译了约翰·比尔兹利(John Beardsley)的《地景之上:景观中的当代艺术》(Earthworks and Beyond:Comtemparary Art In the Landscape)(注:无中译本),还有彼得·沃克(Peter Walker), 乔治·哈格里夫斯(George Hargreaves)等人的一系列景观设计文章。这些都是他在美国的经历产出的硕果。也许是日本和美国双重设计文化的浸润,三谷徹在过去三十年间把自己定位在设计争论的交叉点上:一方面是生态使命的差异性,一方面是极简主义。或是多种尺度的理念使其作品既有系统性也能在细节之处体现工匠手艺,有几何形式也考虑到场地性,有广度也有深度。三谷徹始终保持对设计、学术研究和创意实践的投入,是我眼中完整的独立设计师——我所说的独立设计师是指对景观设计需要的各种形式和知识信念坚定,其职业生涯始终保持高质量的、始终如一的产出。studio on site获得过很多奖项,包括日本造园学会学会奖(Japan Institute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日本优良设计奖金奖(the Good Design Gold Award),日本建筑学会奖(the Architectural Institute of Japan),土木学会设计奖(the Civil Engineering Design Award),以及都市绿化机构会长奖(屋顶绿化类)(the Organization for Landscape and Urban Green Infrastructure)。

  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三谷徹来做演讲!让我们欢迎2017年度Daniel Urban Kiley系列讲座的演讲者三谷徹!

  现在是万圣节前夕,街上出现越来越多南瓜,这让我十分紧张,我意识到很少有这种(最右)充满丰富细部的南瓜了(笑)!如今专注于细部的传统工艺正在逐渐消失,现在是一个回头聊聊的好契机(笑)。

  当我开始研究细部,大家会说「你好建构啊,你可是景观设计师呀!」,但我认为细部对景观设计也同样重要!

  比如禅境花园(Zen Garden)里的水波纹路,它不是装饰,这些纹路不仅是叙事象征,而且是功能性的,有工程的因素。

  还有池塘东边的这种石头,体现了大、中、小的平衡。如果在暴雨后过去,会发现它们就像池塘里的滤网一样——拦截住雨水冲刷后的树叶、细枝,使之不流进池塘里。

  景观设计师不太谈论细部的另一个原因是自然的特性,自然现象和个人感知很难用图画记录。但这种细部对景观设计的空间而言很重要,并且几个世纪以来在园艺工作者之间代代相传。

  第一个项目是风之丘墓园(Kaze-no-oka Crematorium)周围三公顷的公园,位于山国川上游的一个台地。第一次看到场地我就预感这是个地景设计的好机会。

  我一开始就想象这样的下凹式的地景——占地大约0.6公顷。我们管它叫“地-盘(earth dish)”。我们想提供留白的氛围,而不只是供人使用的感觉。我设计的地-盘自东向西、自北向南倾斜。接着槙文彦的建筑就跟着我的设计一起倾斜了(笑)。

  这种凹透镜视角给人一种殡仪馆和火葬场的边界无限延伸的感觉。碗状景观所形成的凹透镜视角很好地打造出了一种距离感。

  这个项目的秘诀是这些缝合线(stitch line)。实际上这些平行线像引导裁缝剪裁的模板一样。建造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这些线可以帮助我们精确定位、划分场地。

  为了做出凹面镜的形状,我们使用了横向排水沟,这样承包商比较容易做出精确的形状。没有这些排水沟埋线,就看不出地表形状,看上去只是水渠。

  人们都很喜欢踩石头。有时候会以为这是小石路,然后他们就会踩着石头直接走到墙脚(笑)。

  我认为景观道路的细部也很重要。对景观设计来说,路径不仅仅是动线,还是体现地表的工具。比如我在小径两侧设置了1-2英尺高的支撑和不锈钢收口。我的本意是想用这个做出阴影线。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不锈钢反射阳光后,就像给小径镶上一条金边。我很兴奋地看到小径和草地形成明暗的强烈对比。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去年(2016)我到访的时候,横向水沟和草地融合了,但还是能表现出地表不同材质之间的距离。

  我认为不同地表的边缘也要好好处理。承包商总是不情愿做复杂的形状。但我觉得这个项目做得很成功。最后的成果是一英尺(1英尺=12英寸=30.48厘米)高的混凝土边缘,而不是两英尺或者三英尺。有时候它比地面低,有时候比地面高。边缘的高度要非常小心地对待,不然看着会很难受。比如树荫(下图)的完整性因为较大的地面高差就被毁了。

  卢西奥·丰塔纳(Lucio Fontana,1899-1968,意大利/阿根廷艺术家)对画布的边缘非常敏锐。他的许多作品是在画布上的切痕。我也试着在场地的中间加入洞口或狭长的切口来打造地景。

  地下有个很大的雨洪蓄水盆地。我在上面做了个切口,并放置长凳。实际上南门这里还有个风速计,根据风速会发出声响。风在切口回响,从地底下发出微妙的声音。

  建造过程中,项目负责人曾经担忧地问我:“三谷徹先生,这是个火葬场,地下传出声音会不会有点吓人?”还好我们最后得到的是比较优美的声音。

  建造过程中我们在场地里发现了先人的陵墓遗址。于是我利用这个机会在地表加入了另一个元素。这些小水池映射着地下古墓的位置。我在地表下面又设置了一层,形成一种很棒的对比,能够增强地面的存在感。

  从这个项目里,我学到了小小的深度能塑造不同的效果;细细的边缘反射阳光会形成好看的金边;连续的阴影可以塑造地表的延展性。

  第二个项目是福井县图书馆景观。同样是和槙文彦合作的项目。这是个检验细部能否塑造地表的机会。

  场地里四米高的小山岗提供了个斜坡,引导指向天空的视角(图左)。地面上的路径能为视觉提供距离参考。路径在景观中担当框架的角色。

  我用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方法。利用这些平行线厘米)深的浅沟,把水引到渠里。白天不那么明显,傍晚影子被夕阳拉长时,地表的深度就会凸显出来。

  彼得·沃克曾跟我说,景观设计师是没有武器的士兵。我们所面对的只有土地、树木和水。不像建筑师有水泥、玻璃这些材料。我在公园南部几个小土包上设计了一条直线路径,连接如画的风景。承包商再次向我抱怨:“要怎么做这种三维曲折的路径啊!”我说:“我也不知道诶(笑)。”好在他们还是试着做了。

  路径设计永远是景观的核心。这意味着其他元素都要和路径融合在一起。有时候我把水槽设计成地灯的反射板,或者把地灯放在路径中间,让行人绕着光走。在平整的草地上,所有的元素都融入在路径中。

  接下来我想讲讲云的细节。虽然把云作为主题,但我想讲的其实是木头。首先我想介绍奥多摩森林疗法徒步道。

  森林疗法与登山和森林浴不同,是基于医疗的原理。它需要平坦宽阔的场地。森林疗法所需要的路径是“Trail”,不是“Path” 。前者是指林间小路,设置休息区,沿途还有许多功能。我们设计的徒步径(上图红色)大约1200米,围绕着山谷布置(上图蓝色)。

  徒步道中有三个驿站(上图),用于导引和治疗,有时也举办围炉聚会。人们可以在驿站里休息、倾听水流的声音。驿站之间的路途也安置了不少让人放松身心的设施,可以开展工作坊、瑜伽。

  我们需要开辟具有一定宽度和长度的路径。一开始我们以为很简单,只要沿着等高线推土就能得到,但实际上东京的山非常陡。

  所以我们一边要创造出令人舒适的小路,一边要建造高高的挡土墙。但是每挖掘一米宽的路就需要两米高的挡土墙,就像图上那样,令人很不安。

  最终我们将挡土墙纳入家具的一部分。简单地将铁质长椅靠在挡土墙上,墙自然就成了椅子的靠背。

  我们的下一个拦路虎是低预算(笑)。这是个公共项目,没有预算让我们定制特殊的部品。所有东西都要标准化。我的队友鈴木裕治非常厉害,他在《森林土木木制构造物施工手册》里找到一个标准化建造的案例(图右)让我直接借用,可以直接降低预算。

  我们沿用了案例里的结构。一次次到施工现场叮嘱承包商对齐木条和钉子、以及注意要切割平整(笑)。否则他们会用标准化的方式处理细部,最后安装上去就会看上去参差不齐,无法带给人内心的平静。施工方不会在意这样的施工细节,但其实它和设计空间息息相关。夜晚人们会在这个广场仰望星空。这个地方人气很高,人们管它叫“野外天文馆”。

  我乐见这样标准化建造下的细部也能给人们带来休息和仰望天空、树木的机会。用简单的材料和统一的做法是降低成本的最快方法。比如这个用于瑜伽的小台子就是用树林里现成的木材做的。

  桌子和洗手池也是就地取材。这个浸泡手臂的水池是为了降低血压用的,水引自山中溪流。

  虽然我们已经最大化利用了挡土墙的功能,甲方还是要求提供更宽敞的面积。因此我们准备了一些板材设置悬挑区域(黄色木条部分)。大家在这里组织工作坊和交流。

  这是我的第一个研究模型。我并不太满意。因为这样的抬高结构会在底下形成大片阴影。我已经能预感到下面会聚集很多蜘蛛了(笑)。我们后来采用的是三角结构的格架(下图)。

  这个小亭子是用接合板简单地将L形的木材固定在一起,使用这种连接方式是因为我们没有其他材料。

  有些小亭子的标高比悬挑平台低,就形成了一个比较私密的空间。为什么立方体亭子在长长的疗愈路径里是个对人健康有益的物件呢?

  因为有的人神经比较敏感,害怕进入昏暗的森林。所以我们每隔一段距离就为他们提供一个明亮的场所。为了创造更多样的体验,我把其中一个小亭子偏离路径放置,藏在森林深处,现在倒是成了情侣约会圣地(笑)。

  这是另一个在标准化施工下的细部设计。这些石头来自河边,在日本乡村很常见,但我还没见过用这些石头做的设计。我简单地把挡土墙这边的排水线设置成多边形,看上去就像是一种空间营造。

  挡土墙和驿站建筑设计融为一体。我们特意将驿站背朝森林,面朝石墙,让人们欣赏这道墙。

  石墙将光柔和地反射进建筑内部。我在施工的时候也去了场地好多次,不停称赞施工队的石墙砌筑成就。虽然他们完全搞不清好在哪儿(笑),只是照着要求做。

  从这里我学到一件事:结构本身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怎么利用结构带出光影。树林密度和开阔空间都会影响光线。对休息和疗愈场所来说,结构如何反射光线进而塑造场地非常重要。

  结构有时候也能展现空气的波动和步伐的移动。这个项目的所有细节既简单又低成本,朴素地展现了风景中云的特征。

  这部分是关于如何在城市中“创造”云。第一个项目是品川中心公园。这是我在1992年做的概念模型。

  品川站位于东京中心。是一个开发面积巨大的新干线站。接触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刚从美国回来。

  最上图是我的第一个概念模型,用大头针做的。开发商在咨询如何为公众设计这一大片场地。于是我带着模型回答他们:我们种树吧。我不愧是个景观设计师(笑)。中间那张图是第一版设计方案,但直到2003年才建成。几乎用了13年。这期间不断有人问我:为什么不用这块地做广场/儿童公园/小山丘?我不停回应:种树就好了。

  这是最终平面。虽然种上了树,但我做了不少妥协。我们总是要根据开发商和客户的要求做妥协,但方案也推进了不少。虽然针对广场我有许多个方案,但树都是成排的。而且这也是个凹透镜地形(从剖面中可以看到中间的凹陷)。

  这是2003年建成的效果。除了242棵连香树(cercidiphyllum)和栎树,没什么特别的了。也就是说虽然这块地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但它不是功能性的——我认为这是景观设计师的责任。如今我很乐见人们在树下停留和休息。

  还是说说细部。从平面上看,路面的图样如左图里曲折排列。每一行有5棵连香树,由一组架空的PC板进行支撑,保护树根不被周围挤压。

  一组组树在四千米长的商业街上不断重复,但每一组都用不同的铺砖。有的在不同灰色之间作变换,有的加入其他排列样式。

  有的树组结合了绿色小丘。但都保持五棵树为一排。这个规律在晚上能够凸显出来,因为我把灯光、座椅和树池结合在一起。

  根据连香树的大小,每棵树的场地限定在6×6.5m的区域里。后来我意识到这对重视个人空间的日本来说是很舒服的距离。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劳瑞·欧林(Laurie Olin)教授曾在一次场地调研的时候告诉我们“铺砖是为树木设计的,是树木影子的画布”。

  这是一张很久以前的草图。可以看到地下是交通系统的结构,中间层供人使用,场地的特征通过场地上方的云来体现。

  小品的框架用黑色材料、镜面材料或者锈蚀铁材。黑色材料为结构,镜面映照周围树木,增加公园的纹理。上图是其中一个小品,三层镜面映射出云的形状。

  水景也是为了这样的镜面效果设计的。当这些设计建成后我意识到,小树林会反复被镜面反射,场地就充满云的起伏。

  我们和维护公园的园丁保持良好沟通。这些图例示范了树木的修剪方式。设计师的修剪建议在公园的长期维护中很重要。这是另一种细节设计。

  我非常喜欢连香树的颜色。它在冬天会变成好看的红色。落叶树的空间氛围营造和常青树很不同。

  我很喜欢这本书, Noboru Karizumo博士的《树木根系图说》。他一辈子研究树根并把它们画下来。

  三十年后回到剑桥,我倒是欣赏起这种景象。根系周围的铺砖松散灵活,树根的生长将其轻轻顶起,这对树根的生长很友好,是城市和树木的对线

  细部的尺度和景观的尺度差距非常大,但景观就是由一个个细致、简洁、创造性的细部处理构成,就像编织一块布。

  我喜欢格兰特·伍德(Grant Wood,1891-1942)的画。安娜·摩西(Anna Mary Robertson Moses,1860~1961,别名Grandma Moses)也有著名的乡村画。他们的作品有什么不同呢?不同在于材料和物质空间。摩西的画表现人们日常的快乐生活和文化。马克教授(Mark,不详)也写了相关的研究论文。而伍德的画是关于土地,他像个工程师一样表现土地的细节。更重要的是他塑造了土地景观的尺度、距离和感受。

  我也认同安全性和无障碍设计很重要。我曾经在夏威夷做过一个度假酒店项目,当时的保险合同决定了很多细节。在奥多摩森林疗法徒步道项目中,我们设置了大量扶手。对景观设计来说,如何设计扶手是很重要的问题。因为一般情况下,扶手的高度与人们坐下时的视线高度刚好相同,如果没有处理好,就会干扰人们欣赏风景。我们选择性地在路径沿途需要的地方设置了扶手,并不是每处都有。我们和项目负责人就这点展开了非常多讨论,现在整个设计对于老人和康复者来说都具有适用性,我们还考虑到了轮椅使用者,因此设置了部分平坦路段。我们原计划在小溪上架设一座有栏杆的桥梁,但最终还是决定不建了,而是仅设置了扶手,让人们在溪涧沿着扶手走。设施的安全设计很重要,但人们有时候也要学会自我保护。我虽然不想因安全隐患相关事故被起诉,但不加思考地在整条路径的所有地方都设置扶手,会毁掉这个空间的。谢谢你提出这个重要的问题。同学们在设计课上,即使只用1:100比例的模型和图纸讨论方案,也要好好思考扶手的设计呀!

  这个过程比较复杂。一开始是槙文彦先接到了一个火葬场项目,我只负责设计火葬场旁边的一个公园。但一年后,市政府得到一笔预算,又增购了旁边的一块地,他们决定将二者整合起来设计一个公园。公园的景观部分比槙文彦的建筑部分更早一步做。我们先设计出一个倾斜的盘子的形状。继我们的设计之后,槙文彦设计出倾斜的建筑。我很幸运,他喜欢这个设计(笑)。我们知道,在大多数项目中,建筑师决定一切,比如他们在施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要求景观设计师在指定的地方种树。我并不喜欢这种情况,所以我常常揣摩建筑师的想法和他们想要的空间,从景观设计的角度试着展现出一点和他们的概念不一样的空间。总的来说,我认为在一个项目的不同阶段建筑设计师和景观设计师之间都存在也应该持续不断地对话。

  我印象中斯卡帕的墓园设计非常有景观的意味。虽然他设计了一些墓,但整体空间是由植物定义的。他将草地作为场地平面,而不仅仅是一块土地。他真的很有意思:比如他会把草地抬起一个微妙的高度,边缘处理地非常窄,几乎只有1英寸;他也没有将挡土墙本应深埋地下的细节藏起来,而是暴露厚厚的地基,因为他想展示出如何得到刚才提到的那条细边。我从这个作品中学到了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表现地表。地表是一个物体,而不仅仅是土壤材料。对景观设计师来说,边缘的处理总是非常重要,太厚就不是边缘而是框架了。如果最后做的像厚重的画框那样,就失去了很多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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